街头黑手“遥控”小手，扒窃团伙落网记

在本市的西藏路、淮海路、火车站等闹市区。那边，有市民看见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匆匆而去的行人背后施行“手术”，等到行人感觉身后不对劲，孩子早已遁入人群之中，而行人的背包显露长长的“伤口”，包内的钱物已不翼而飞；而这边，当行人抓住“开”他包行窃的小孩后，小孩竟然猛地拿出藏在袖口的小刀片划伤自己的脸颊，鲜血直流。面对“小扒手”，行人不知所措。

警方着力侦查，终于将一个指使儿童盗窃的犯罪团伙挖了出来，这些孩童被一个隐藏很深的“师爷”包五连操纵着。今年10月14日，闵行区法院惩处了包五连，他的罪名是传授犯罪方法罪。

六名孩童跌入火坑

36岁的包五连，在新疆老家原本是个受人尊敬的公务员，他的大专文化在当地已属高学历。为了发财，包五连辞职下海经营服装生意。可在市场竞争中，包五连连战连败，心高气傲的他怎肯就此罢休。他决意不择手段，东山再起。

“要做个指挥人的老板。”有一知心朋友为其指点迷津。于是包五连对“指挥”一些人去大城市“开包”(扒窃)跃跃欲试。包五连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既要偷盗，又要逃避惩处。他专程去了书店，买来《刑法》书，终于发现了在我国14岁以下的孩子触犯刑法不负刑事责任的说法。处心积虑的包五连决定将控制对象锁定在儿童身上。

虽然家长们对把孩子交给包五连不太放心，但他们急于改变家庭落后经济状况的迫切心情，给了包五连这样险恶之人以可乘之机。在“赚到钱按比例分成”的诱惑下，他们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包五连，也从此把自己的孩子推进了火坑。很快，包五连的手下有了6个小孩，最大的11岁，最小的年仅6岁。“叔叔带你去大城市开开眼界。”为了将孩子顺利带到上海，包五连换上慈善的面容，耐心地哄着想家的孩子。包的妻子陈某看到丈夫有如此计划，不但没有劝阻，反而为虎作伥，不久就成了包五连的“铁杆”助手。

招募帮凶抵沪作恶

为了更好地“管教”这些孩子，包五连要请人帮忙共同犯罪。第一可以确保偷东西的小孩不会跑掉；第二可以负责接小孩偷到的东西；第三可以实地指教小孩偷东西时失误的动作，同时对不听话的、不麻利的可以教训一番；第四可以掌控更多的小孩多偷东西。其实还有更阴险的一层，就是将自己掩藏在更深处。

于是，他以“投资饭店，急需人手”的幌子，发出了招工广告。张田等3人经不起广告上的高薪诱惑，自愿来到包五连的饭店中“洗涮炒端”。到了上海，他们才真正知道要干什么差使。为了金钱，张田一伙愿意为包五连卖命。从此，包五连及妻子陈某，加上张田等3人，成了教唆、控制儿童扒窃的黑手。

今年2月初，包五连带着老老少少共11人来到上海。一下火车，包五连就撕下了伪装多日的面具，由慈眉善目的“叔叔”变成了“恶魔”：“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板，你们要好好地为我干活，想偷懒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孩子们年幼无知，陷入魔爪，身不由己，只能听凭包五连一伙任意摆布。

拳脚威逼训练“开包”

包五连带着孩子们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闹市区，让有扒窃经验的张田演示“开包”。接着包五连又下了一道“指令”：“给我找几个背包的行人，检验检验他们的学习成果。”在包五连的直接指挥控制下，张田等3人带领这些小孩分组行动。6岁的小女孩爱丽按照学到的“技术”，小心翼翼地拉开一行人双肩包的拉链，刚想伸手掏钱，就被背包人发觉。爱丽拔腿就逃。在包五连那里，她被张田等人挥拳毒打。孩子们就是在这每日行窃、拳脚指导的威逼利诱下“锻炼”扒窃技术。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包五连教孩子们辨认各色手机，吩咐挑价高的物品行窃，还让孩子们将刀片含在舌下、将铁条藏在衣角。一旦被抓，就用“吞食刀片”、“划伤自己”等办法逃生。被窃者小许就碰到过这样无可奈何的情况。当他抓住偷钱包的小孩强强时，强强忽然用袖口“撸”了一下额头，一撸便是一道血痕，财物未受损失的小许只能选择松手。

助手们回到暂住处便将孩子们行窃来的各种财物，统统交给了包五连。赃物的整理由妻子负责，包五连则负责迅速转移、然后销赃。为了提高孩子们的“积极性”，包五连“赏罚分明”。每天孩子们回暂住处后，包五连都要论功行赏。对满载而归的，给予物质和精神鼓励；一无所获的，给予皮带和拳脚惩罚。

罪有应得绳之以法

街头儿童行窃案件屡屡发生，引起了警方高度重视。今年4月，警方经过缜密侦查，将这些饱受摧残的孩子一一救出，将包五连等幕后“师爷”缉拿到案。经检查，所有的孩子均有全身多处皮肉伤。有名9岁的小女孩更是被发现消化道内存有金属异物。

警方在讯问9岁的“小扒手”肖丽丽时，她说，我被舅舅带到乌鲁木齐玩，又跟着包五连到了上海。我知道偷东西是坏事，可是我不偷老板包五连就要打我、骂我。我被打过2次，打在屁股和腿上。包五连的老婆每天都教我如何偷东西，学不会，她就用拖鞋打我的腿。

11岁的尹萍哭诉道，在上海偷包里的东西，后来我讲我要回家，遭到了包五连等人的殴打。我没办法只能再去偷。我想逃，但每天都有大人跟着将我看住。我“开包”时被人抓过很多次，我就用事先带着的刀片划破头或者将刀片吞下肚子。这些都是老板和另外几个大人教的。在上海，偷到东西就有饭吃，否则饭也不给我们吃。他们把偷来的东西全收走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作为父亲，包五连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疼爱有加。可作为犯罪分子，包五连却将别人的孩子变成自己发财的工具。今年10月17日，闵行区法院对这桩黑手操纵儿童街头扒窃案进行了依法宣判。法院认为，包五连伙同其妻子以及张田、杨明等人，故意将实施犯罪的具体经验传授给多名儿童。他们的行为已构成传授犯罪方法罪，且属共同犯罪。包五连为主犯，从重处罚；其他几名被告人起着次要作用，属从犯。据此，法院判处包五连有期徒刑4年6个月，他的妻子和张田等人则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到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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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刑法第295条，传授犯罪方法罪是指用语言、文字、动作、图像或其他方法，将某种具体的犯罪方法、技能传授给他人的行为。侵犯的客体为社会管理秩序。犯罪主体多为具有犯罪经验和技能的人。犯有传授犯罪方法罪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5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2003.11.01

大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