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位大院士写科普小人书 解读生命现象的背后
据9月12日《北京晚报》 :近日,谈家桢、吴新智、刘德培、陈竺、陈宜张、陈慰峰、张弥曼、杨雄里、钟世镇、韩启德、韩济生、强伯勤这12位两院院士从繁忙的试验科研工作中抽出身来,专门为青少年写了一套名叫《解读生命科学》的科普丛书。这套书共分10本,详尽地介绍了各种生命现象背后的故事。
大院士著小人书,这在出版界可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据有关专家介绍,过去的科普读物创作,极少有真正一流的前沿科学家投身进来,这套书的出版可谓一次大胆突破。“为什么我们的眼鼻不会长错地方”、“三拳打死镇关西,致命的一拳打在哪里”、“现在的猿能变人吗”这些妙趣横生的问题都是由长期研究深奥理论的院士提出并解答的,足见其以小见大,深入浅出的良苦用心。
目前,这套丛书已经被新闻出版署列为100种重点图书之一,本市“市长科普工程”决定将该丛书向社会隆重推出。
老院士致信国家领导人 科普丛书介绍生命科学
这次中科院院士参与到少儿科普的创作中来,是缘于我国著名遗传学家、中科院院士谈家桢教授的一封信。谈家桢院士今年九十多岁了,但是他时刻关心着科学及科学在民众中的普及。当他看到许多人受到法轮功歪理邪说的愚惑,看到一幕幕害人害己的悲剧不断上演时,九十多岁的老人不禁痛心疾首,他再也坐不住了,提起笔来给党和国家领导人写了一封信。
谈老在信中说,法轮功之所以有那么多痴迷者就是因为许多人对生命科学的愚昧无知,如果不完整地去宣传生命科学,使大众对其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也许无知还会导致更多的悲剧。信中,谈老真诚地写道:“希望能多写一些介绍生命科学的科普读物,多向人们推荐一些较为系统又浅显易懂的科普读物,特别是少儿读物中要合理安排介绍一些科普知识。”
很快,这封信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在李岚清副总理的批示下,中国科协和中国教育部决定编写一套科普读物。科协有关领导经研究后决定,为了保持这套书的先进性和权威性,一定要请一线的重要科学家来写,而许多被邀请的中科院著名院士都表示愿意把自己的科学理论传授给大众。这套书的主编吴新智院士说:“科学家不但要做学问,还要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科学工作者参与科普活动不只是基于道德的要求,而是作为一个公民履行国家法律给我们的义务。”就这样,由谈家桢教授担任顾问,由吴新智院士担任主编并由十几位著名院士科学家主笔的创作班子开始投入到科普读物的创作中来。
两院院士写科普科普作家来改稿
科学是深奥的,科普是通俗的,中科院院士写科普作品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让科学面对普通读者。科普读物最忌讳的就是写出来后“外行看不懂,内行不爱看”。这些科学家都是某一个领域的权威,掌握着这一领域最先进的知识。但是大众感兴趣的往往只是这一领域和自己相关的那一部分知识。科学家不了解大众心理,不知道他们想看些什么,而大众往往也看不懂科学家的理论。在科学家和大众读者之间建立一个沟通的桥梁就需要科普作家进行“二度创作”。于是每一个科学家的书稿都配备一个专业的科普作家来修改。
科学家写的第一稿,看起来往往像学术论文,权威但是不符合大众的口味。科普作家所做的就是把这些内容加工润色,增加其趣味性。读者感兴趣的要强化,反之就弱化,最终要使抽象的科学变得生动、直观、形象,这种润色从内容到标题到形式,科普作家都是经过精心琢磨的。
如原来科学家定题目“B细胞T细胞的免疫应答”、“数据开辟新学科”,设定的读者偏高,像是针对专业的大学生。在科普作家的妙笔下,两个题目变为“一对冤家,抗原和抗体”、“用猪心换人心,行不行”,立刻就生动起来,马上吸引了读者的眼球。在内容上科普作家改得也是深入浅出,更加贴近青少年。如介绍红斑狼疮病,文章开头就引用了著名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中的内容:“美丽的女主角‘轻舞飞扬’就是被这种病夺去生命的。”读者由此增强了对这种病了解的兴趣。
两院院士坦言比写论文还难
大院士著“小人书”并非轻而易举,部分科学家告诉记者,写科普实在比写论文还难,甚至要花费平时三四倍的力量。毕竟,把自己一生对科学研究的成果讲给一个不懂科学的人听是很困难的。所有的书稿,科学家写一遍,科普作家改一遍后再反馈给科学家定稿。开始时,以严谨著称的科学家和科普作家在沟通上还存在问题。当科学家看到科普作家改的稿子后,认为变动的地方太多了,极不习惯这种表达方式,于是把改动的地方又给改回去了。经过编辑的多次协调,科学家们终于接受了这种贴近大众的写法。科普作家反复改,科学家反复看,最后定稿时,一本书至少被看了十几遍。
有时,大科学家还要迁就出版的要求:每本书的字数限定在6万字以内。这对于习惯长篇大论的科学家有点困难。“我还没讲到主题就得五六万字,这书怎么写啊?”《人类进化足迹》主编吴新智教授一不留神就写了7万字,少儿出版社的副总编赵萌拿到书稿,心里迟疑着:这么权威的中科院院士,该不该卡得那么严?没想到,吴老主动打来电话:“对不起,我字数多了,删掉一章吧。”
解读生命丛书带来全新概念
北京八中初一的李思扬读完这套书后,给编辑部写来一封信,信里写道:“这些知识都是我特别想知道的,读完之后,我豁然开朗。”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科普读物。但是,从《十万个为什么》问世以来,我国的科普读物就一直缺乏与之媲美的经典之作。像《失去的时间》、《探索》等市面上热销的科普作品几乎都是国外翻译过来的。
同时作为科普作家协会的理事,赵萌女士对记者说,中国的科普创作存在严重的知识老化、人员老化的问题。中国曾经有过一支很强大的科普创作队伍。由于市场经济建设,许多的科学家不愿意从事科普创作。一来,从事科普创作需要大量研究课题的时间,一个成功的课题成果往往是一个科学家毕生追求的,一线的科学家没有人愿意为了科普创作而耽误自己的课题。二来,科普作品的稿费和一个科研成果的奖金比起来实在太少了。在市场经济的年代,许多人认为不值。三来,好的科普作家既需要有过硬的科学知识又需要很强的文学功底,能作到的人本来就不多。
赵萌认为,这种科普创作不景气的问题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在国外也同样存在着。但是,国外有一种普及科学的传统。比如英国的皇家学会,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会请来一些科学家给大众作免费的讲座,每年都听者如云。
世界知名的英国科学家霍金全世界发行超过1000万册的《时间简史》就是一本科普读物。而中国,还需要更多像谈家桢这样的科学家直接面对大众传授知识。同时,科普创作也面临着从传统科普向现代科普转型的一个过程。传统的科普就是简单地传授科学知识。
现代科普应吸收西方的理念———让大众真正了解科学。如把“要不要克隆人”,“能不能安乐死”,这样的问题摆在大众面前,能让更多人了解并参与制定科学政策。现代的科普传播讲究“四科”,即“科学知识”、“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科学理念”。
《少儿科学画报》的编辑万琳琛认为在传播科学知识的同时,传播科学的思想更有助于青少年的成长。 (傅洋)
摘自:《人民日报》
2002.09.13
